茶笔令

杏花疏影里,吹笛到天明。

睡意脱逃,不恋枕角,起身来到窗边。凉夜辗转薄了衣裳,湿爽的风扑落肩头,抚掸稀稀落落的不安。蝉声似隔着世纪传响,铺天盖地的空旷里,唯有树影与楼宇对望。不见列车外游动的灯火,人被定格在此处,情绪不再如野马穿腾过草江,却似塞上横笛,苍苍弥漫在沙坊。在众人安睡时独拥这一怀夜色,仿若是在时空的不知名处凿开一角,悄身躲藏进去,偷声允泪,小心慰纳好难以言表的絮絮叨叨。任时间随意飘逝,慢慢摊开手,将紧紧握住的心事放出,看它汇入气流,终尘土各安。任发丝自由垂落于脖颈,盘绕的发梢间透出的柔弱袒露于夜里,收敛了眉间跋扈,放软了眼里乖张。像婴儿在母亲怀里啼哭,我在这夜色里竟不自觉泪流。只怪夜太柔软,也怪我仓促行路间早忘却自己已成长为何种模样。幸有月色为我撑开檐角,容我藏身避过这场瓢泼雨。人并非退无可退,凌晨时分月娘朗照的窗檐,是魂魄安灵的原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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