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笔令

杏花疏影里,吹笛到天明。

那天我蹲在石头后晨读,湖畔旁的柳树低垂在我脸侧,随风撩扰眉眼,我伸手拨开嫩枝细条,无关喜悦沉闷,只是这摇曳的春色那时在我的眼里生不出灵动,亦无法蘸染妩媚。我百无聊赖地侧头沿着身后的树树柳看过去,在被风拨动的柳弦里望见了你。突然感觉此刻隐落在我耳垂旁的柳叶是如此可爱,像小孩躲在爸妈身后又怯又羞地偷偷瞄喜欢的人。我感觉这穿山越野的风突然温柔,带起的绿柳铺展在你身后清新又朦胧。日头藏匿在云后,阳光未破空,我却觉得天地瞬间敞亮,这一片亮中透白的空间里,春水初生,春林初盛,万般春色通通涌向你,绕着你生成十里春风,再悠悠荡荡地吹过我魂魄,来不及回神,周身细胞便于酥痒中醒来,层层叠叠的欢呼与雀跃似点燃的烟火随血液噼里啪啦地炸开。

我呆呆地望着你,低念着:“你来了啊,你来了啊...”未名光阴里,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,沿着脸颊的弧线晕染至眉眼,眼中的你融入春景,不,也许你就是春景本身。

那天是你第一次来晨读,也是那天,我才惊觉这无声息的情动。蛰伏于冬雪之后,在四月柳絮里,它终于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我心上。





评论

热度(22)